• 小酒館成為最受年輕人歡迎的夜間消費空間?

    來源:創業最前線 | 作者:李小反

    光怪陸離的小酒館,撐起了年輕人的另一個世界,這里也最容易折射出他們的生活百態。

    “周五不喝酒,人生路白走;周末不蹦迪,周一變垃圾。”這句話是很多年輕人信奉的至理名言。也因此,周五和周末晚上,北京大部分小酒館里總是座無虛席。

    有人將小酒館當做短暫逃離現實的桃花源,他們獨自在這里放空思緒,或者跟親密好友傾訴煩惱。

    也有人在小酒館仍然不能擺脫工作,當周圍人都在娛樂的時候,他們不得不處理一些緊急工作。

    但也有些年輕人,特意將工作帶進小酒館。在酒精的麻痹下,原本工作上那種疏離的關系被拉近一大截。這里沒有甲方、乙方,有的只是相互傾訴、處境相似的同齡人。

    光怪陸離的小酒館,撐起了年輕人的另一個世界,這里也最容易折射出他們的生活百態。


    01


     最好的宣泄場

    95年生的王辰喜歡喝酒,如果從第一次喝酒算起,他已經有近20年的飲酒史。

    他老家有一個習俗,嘴唇干燥起皮的話,可以抹點酒或者香油。所以小時候嘴上起皮時,爸爸就拿筷子蘸點酒抹到他嘴上。這也讓他對酒產生了好奇,6歲時他就能喝一杯啤酒,10歲時能喝一杯白酒。

    王辰第一次去小酒館是在高中,當時更多是出于獵奇心理。“小酒館氛圍好,很酷,哪怕只點一杯啤酒都會覺得很開心。”他說道。

    等到工作后再去小酒館,心境和目的就完全不同了。“我經常去清吧,點上一杯酒慢慢喝,就是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

    在他看來,待在小酒館里的感覺,就跟下班以后躲在車上是一樣的。年輕人的時間被工作和各種瑣事瓜分,真正屬于自己的時間很少,在小酒館喝酒算是難得的放松時刻。“這段時間只屬于自己,不會被領導、父母、對象打擾,相信每個男人都喜歡這樣的時刻。”

    進入小酒館,就似乎步入了另一個世界,他們可以暫時脫離平時的工作和生活環境。“在小酒館里,沒有人在意你是誰,你也不用在意別人是誰,大家的關注點就是這杯酒好不好喝。如果你喜歡喝這款酒,我也喜歡,那我們就可以一起喝一杯,聊一些開心的事情。”王辰表示。

    2017年,余陽大學畢業進入職場,也是從這一年開始,他頻繁光顧小酒館。在學校里,他更沉迷于網吧,很少出去喝酒。“喝酒跟上網一樣,都是放松的方式。”他說。

    余陽喜歡爵士樂,有些清吧的音樂就以爵士樂為主,一個人去喝酒也是一種享受。“我有時候會去看看書,大部分情況下會在那里思考工作、生活中的一些事。”如果獨自去小酒館,余陽一般是飯后去,坐在那里一邊喝酒一邊聽音樂,半個多小時就離開。

    從事在線教育的朱彤,是從去年暑假愛上小酒館的。在這之前,她喝酒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當然,她去年去小酒館也不是為了喝酒,完全是因為壓力過大,想找一種排解的方式。

    那時,她剛進入行業不久,趕上暑假忙碌期,又加上公司內部比較動蕩,整個人處于極度焦慮和重壓之下。當時的朱彤,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每天腦子里都繃著一根弦兒,而且那根弦兒隨時可能會斷。

    她記得,那一次和3個同事一起去小酒館,一邊玩游戲一邊喝酒,越喝越開心,喝多了之后就開始輪流傾訴自己的壓力,以及瘋狂吐槽自己的處境。

    那天,他們喝完酒已經是凌晨三點多。喝多之后,酒精帶給朱彤的既有身體上的不適,也有心理上的痛快。

    這次之后,朱彤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后來喝酒時,她會主動去尋找微醺的感覺,“那種感覺會讓我感到舒服,以及莫名的開心。”


    02


    酒精社交

    昏暗的燈光、潮流的音樂、隱去身份的消費者,都意味著小酒館是一個可以聊天、訴說心事的絕妙場所。

    以前,孫潔和朋友見面時,約在咖啡館、餐廳的幾率多一些,但最近她和朋友越來越喜歡約在小酒館。

    偌大的北京,朋友們分散在各地,見面頻率并不高。因此,每次見面她們都會喝一杯,聊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

    “其實小酒館的作用就相當于大學操場。”孫潔認為

    小酒館也是余陽的社交場。“朋友們都在不同行業、不同領域,偶爾聚在小酒館,我們會去交換一下信息,聊聊最近的新情況,甚至說有沒有可能促成合作。”

    “勸君更盡一杯酒,人生何處不相逢。”這是余陽的微信簽名,這也代表了他的生活態度。

    “每次有同事離職,或者有朋友要離開這個城市,我們都會一起喝酒,這已經成為默契。”他稱。

    他還喜歡借著酒精,去觀察朋友的真實狀態。“酒品這個東西很奇妙,有人喝醉以后喜歡胡言亂語,還有人喝醉以后會變成截然不同的人。我也希望看到朋友們更真實的一面,聽他們說平時不會說的話。”

    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多數人都會放松警惕。因此,小酒館也很適合作為打聽消息、拉近合作伙伴關系的地點。

    人們工作后,總是避免不了要找一些公司外部的人、老同事聊一些事情。這種情況下,朱彤會主動約在清吧,伴隨著昏暗的燈光和舒緩的音樂喝一點酒,雙方會聊得更開。

    在朱彤的認知里,在飯桌上談事情并不是明智的選擇。“北京人均兩三百元的餐廳,高峰期基本都要排隊,你在那吃著,外面還有等號的,那個環境會逼得你連說話都很快速,目的更是很快暴露出來,使得大家都不容易放松。”朱彤表示。

    相比之下,小酒館的環境更適合聊天。“雖然它也是公開場合,但就是覺得私密性會比餐廳好很多。”

    今年在線教育行業被“一刀切”,朱彤有了轉行的打算。于是,她開始聯系老朋友和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希望了解一些外面的情況。

    但是她和這些朋友要么是很久沒見,要么是不太熟悉。“如果約在飯桌上,總覺得目的性特別強,對方也容易帶有戒備心,并隱瞞一些情況,他們會考慮哪句話該說,哪句話不該說。”

    這時,小酒館就成了很好的社交場所。在酒精的推動下,雙方的關系被拉近,對方也總是會給朱彤透露很多行業內幕和八卦。也是從他們透露出的消息中,朱彤了解到了其他行業的情況。

    這時,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不再只是老同事,或者甲方和乙方那么簡單,而更像是同病相憐的人,你了解我的處境、我明白你的不易。


    03


    逃不開的工作

    “打工人”不可能完全逃離工作,即便是在小酒館。

    孫潔有過一次“全酒館最慘”的經歷。幾個月前,她獨自去小酒館喝酒,正當她一邊喝酒一邊聽音樂的時候,突然收到了工作消息,被領導要求臨時修改一個文案。

    她無法想象,當大家都在娛樂的時候,自己拿出電腦工作將會引來多少人的關注,以及經歷什么樣的“社死現場”。為了杜絕這種事情發生,也害怕跟周圍的氛圍格格不入,她選擇用手機偷偷修改。

    余陽也曾經歷過這種“絕望”瞬間。去年秋天的一個周末,他和幾位朋友去廣州的小酒館喝酒,興致正濃時,他被工作打斷了。

    那天,余陽正在對接的客戶出現了一些問題,要找他解決。但是在小酒館吵鬧的環境中,余陽沒有第一時間聽到微信提示聲。

    出于職業習慣,他會時不時地看一眼手機。當他看到手機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和幾十條微信消息,都是幾位同事發來的。

    幾乎是在看到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的瞬間,他的心情就從山峰跌落山谷。同時,蹦進他腦海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麻煩來了”。

    接下來的40分鐘里,朋友們在小酒館里快樂地玩耍,他在小酒館門口打電話溝通事情,整個人的心情也非常差。

    除了被迫處理工作的人,小酒館里為工作抓狂的年輕人可能更多,比如朱彤。

    今年5月,因為在線教育行業的動蕩,朱彤又經歷了一段痛苦的時間。“所有人狀態都不好,大家可能表面笑嘻嘻,內心都非常焦慮,我難受到都要找心理醫生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又開始去小酒館,以及找一些其他方式排遣。

    “我做這些事情的目的都是讓自己開心,不能老沉浸在‘教培行業怎么怎么樣’,以及‘我要失業了’這種負面情緒中。而且這段時間周圍所有同事工作都不順心,總不能大家互相抱著哭吧。”出去玩的次數多了,朱彤的焦慮也緩解了一些。

    朱彤一般會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喝酒,喝完也不會自己回家,會去朋友家住。因為如果自己回家,那種孤獨、焦慮的感覺就又會找上她。

    朱彤看到,身邊好多同事每周五下班后都要去小酒館喝兩杯,或者去蹦迪。就連公司的程序員,也不像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無趣。“他們都穿得很潮,下班后去喝酒、蹦迪。”

    同事曾告訴她一句話,“周五不喝酒,人生路白走;周末不蹦迪,周一變垃圾。”她深以為然。


    04


    涌入和逃離

    進入小酒館的年輕人,仿佛被按下一個個開關鍵,他們在里面大膽嘗試著各種新奇的玩法。

    余陽有一群98年、99年的同事,他稱他們為“小朋友”,后者也戲稱余陽為“老頭子”。

    有時候,余陽也和這群“小朋友”去熱鬧的酒吧蹦迪。“我之前不太會去這種場合,但現在想去感受一下這個氛圍,不想讓自己變老。”

    這樣的場合更加讓人放松,在這種吵鬧的環境中,無論是聊天還是喝酒,都會給人釋放壓力的感覺。

    余陽做的是商務工作,相對來說平時會比較理性、克制。但是在那種場合,他可以完全放開。“大家都在吼、都在叫,我可以沒有任何顧慮地把平時的偽裝給卸下來,其實我覺得那個狀態更像我年輕時候的樣子。”

    但是,在一群人對小酒館樂此不疲的時候,部分資深酒友也在加速逃離。

    常磊曾在國外留學,他覺得國外的酒吧對喝酒和娛樂的消費者更為友好。回國后,他很少再去酒館。“有點貴,而且吵鬧,之前的氛圍沒了。”他說道。

    常磊表示,很多人去清吧就是為了和朋友聊聊天,或者談點事情。但是越來越多的清吧會有捆綁消費,銷售員經常主動推銷酒,這些推銷舉措極大影響了消費者的體驗。

    所以,每次他想喝酒的時候,就會約朋友到自己家里,既能喝得盡興,又不容易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

    這也是王辰目前的狀態。除了環境之外,讓他對小酒館失望的另外一點在于,很少能遇見有默契的酒友了。

    前年,他在小酒館遇到一位酒友,他們相隔了一個座位,倆人都是獨自一人在喝酒。在對方準備要離開的時候,王辰沒忍住主動過去攀談。

    那天,兩人聊到半夜12點多。“當時我們就各說各的,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聊得很舒服。”

    直到現在,王辰也不知道那位酒友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但當時那種感覺依然留在記憶中。

    但是從去年開始,王辰再去小酒館發現已經遇不到這種酒友了。也是從那時起,他也不太愿意去小酒館,更愿意買一箱啤酒,或者偷爸爸一瓶珍藏多年的白酒,自己在家喝。

    “現在的清吧,帶著搭訕、交友的目的去的人越來越多了,在熱鬧的小酒館,除了臺上蹦迪的人,很多人都是托,也就是所謂的‘氛圍組’。”王辰表示,這讓小酒館的性質變了,也很難再打動他這種資深酒友。

    吸引一批人,再被一批人拋棄,這或許是小酒館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的階段。隨著“年輕人的小酒館”海倫司赴港上市,散布于全國各地的小酒館也吸引了更多人的注視,圍繞著“年輕人夜間消費空間”的討論越來越多。

    如今,小酒館越來越熱鬧了,如同一個個五光十色的巨大容器,承載了無數人的情緒、秘密、歡笑與淚水……走進小酒館,歡迎來到年輕人的“夜間游樂園”。

    原創文章,作者:辰智,如若轉載,請注明出處:http://www.kmwhg.com/23016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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