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輝山乳業因未符合《上市規則》規定，被香港聯交所正式除牌，一家乳業上市公司就此隕落，令人唏噓。但更令人揪心的是，同在香港聯交所上市的食品飲料品牌匯源果汁、天喔國際如今也已經連續停牌20個月、16個月之久，正面臨著可能被退市、甚至遭清算破產的尷尬局面……打造一個優秀的品牌，需要十幾年、幾十年的努力；倒下一個品牌，卻似乎只需要一兩年。“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隨著食品飲料行業的資本推力越來越明顯，傳統實業該如何應對資本融合？掌舵者又該如何規劃合理的發展戰略？已然成為食品行業需要面對的新課題。12月23日，輝山乳業被香港聯交所正式除牌。從停牌到退市，輝山乳業歷時1004天。香港聯交所稱，該公司的股份自2017年3月24日起已暫停買賣。2018年3月至2019年5月，聯交所上市部認為該公司并未符合《上市規則》的規定，將該公司置于除牌程序的第一至三階段。在除牌程序的第三階段于2019年11月15日屆滿前，該公司并沒有提交任何復牌建議。因此，聯交所決定取消該公司股份在聯交所的上市地位。輝山乳業的歷史可追溯到1951年，主要從事奶品及嬰幼兒配方奶粉生產及銷售。在2008年爆發了三聚氰胺事件，行業一度不景氣，然而輝山乳業卻幸免于難，之后輝山乳業一躍而起，不再是固守遼寧的家鄉品牌，成為遼寧省最大的液態奶生產商，同時也穩居東北第一。2013年9月，輝山乳業在香港主板上市。2015年，輝山乳業董事長楊凱以140億元財富登頂沈陽首富，2016年以260億元身價位列胡潤榜第66位，成為遼寧首富，這是輝山乳業和楊凱的高光時刻，也是輝山乳業由盛及衰的分水嶺。在輝山乳業董事長楊凱登頂遼寧首富之后，危機逐漸逼近。據悉，輝山乳業是大規模集群的全產業鏈模式，養牛、加工、銷售都需要較高的投入。而上市融資其實也并未達到輝山乳業的預期，這就導致了輝山乳業存在巨大的資金缺口。輝山乳業缺乏資金只能選擇多方融資，如此惡性循環欠下了巨額債務。在2016年12月16日和17日，做空機構渾水接連發布了兩篇報告，質疑輝山乳業存在財務報表虛假、夸大資產價值等問題。渾水因成功做空東方紙業而成名，在兩年內連續阻擊7家美股中資公司，其中三家公司退市，一家企業申請破產重組。如此高的命中率，使中概股企業對渾水聞風喪膽。本次渾水將槍頭對準輝山乳業，成了輝山乳業背后最大的危機。其實在渾水發布報告之后，股價只出現了短暫的下跌，它的做空效應直到2017年才逐漸顯現。2017年3月24日，輝山盤中暴跌，最大跌幅達90.71%。這一跌幅創下港股歷史之最，一小時內市值蒸發320億港元。午后便被勒令臨時停牌。在股價閃崩之后，輝山乳業斷裂的資金鏈和財務造假問題被曝光，外界開始質疑輝山乳業股價暴跌是因為楊凱挪用了30億元投資地產。在輝山股價暴跌的當天，楊凱的財富也在一天之內蒸發209億元。2017年12月7日，遼寧省盤山縣人民法院公布，輝山乳業董事長楊凱因“有履行能力而拒不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義務”，被列入全國法院失信被執行人名單。曾經的首富已成獨身老賴，韭菜們的血汗錢也不知去向，輝煌一時的輝山乳業就這樣消失在記憶里，不免讓人唏噓。“有匯源才叫過年”，作為曾經民族企業的代表之一，如今在商超飲料貨架中已經越來越少見。”匯源果汁2017年、2018年年報和2019年中報一直未曾披露。而按照港交所的規定，如果匯源果汁在2020年1月31日之前還未完成股票復牌條件，將會啟動退市程序。而如今匯源果汁的總市值停留在停牌時的53.97億港元，較歷史高峰時175億港元已跌去121億港元。說起匯源果汁創始人朱新禮，都會提到他傳奇的創業之路。從擁有鐵飯碗的村干部到成立山東淄博匯源食品飲料有限公司，最后到2007年匯源果汁在港交所成功上市，上市當日股價大漲66%，成為當年港股最大IPO。朱新禮和他一手創辦的匯源果汁一時風光無限，然后好景不長，上市之后的匯源果汁卻陷入了“賣國”的爭議之中。2008年9月，可口可樂宣布以總價約179.2億港元收購匯源果汁所有股份。為了成功“賣身”，朱新禮開始大幅削減銷售人員。然而，2009年3月，商務部依據《反壟斷法》叫停收購案。這給匯源帶來了極大的沖擊。也是從那時起，匯源業績持續走低。盡管從2009年到2016年，匯源果汁營收規模從28.5億元上升至57.6億元，但在這八年的時間里，匯源果汁有7年的扣非凈利潤都處于虧損狀態，其中2014年、2015年出現連續兩年虧損。在停牌期間，匯源果汁也在不斷尋找自救的方法。今年4月26日，匯源果汁宣布與天地壹號成立合資公司。根據公布的框架協議，天地壹號等以現金方式向潛在合資公司出資人民幣36億元，占股60%；匯源果汁則以資產出資方式出資24億元，其中包括匯源果汁的商標。但本次合作3個月后便宣告失敗。7月16日晚，匯源果汁與天地壹號同時發布公告，宣布雙方成立合資公司的計劃終止。同時，匯源果汁人事的動蕩也較為頻繁。2019年2月匯源果汁接連有6名高管辭職，其中行政總裁吳曉鵬在位半年多就宣布請辭。2019年10月，又一名高管宣布從匯源果汁離職。匯源果汁動蕩不堪，創始人朱新禮也過得并不安穩。近日，中國裁判文書網的一份民事裁定書披露，招商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曾于2019年9月20日向法院申請訴前財產保全，請求查封、扣押、凍結中國德源資本（香港）有限公司持有的股權、銀行存款及其他價值共計人民幣41.03億元財產。
北京市第四中級人民法院認定該請求符合法律規定，并作出裁定，查封、扣押、凍結被申請人德源資本的財產，限額41.03億元，其中凍結銀行存款的期限為一年，查封動產的期限為兩年，查封不動產、凍結其他財產權的期限為三年。同時，朱新禮自今年以來已經四次被法院列為限制高消費以及失信被執行人名單，也就是我們說的老賴。匯源果汁多次自救無果，隨著明年1月31日“退市”大限將至，這位國內市場上的“果汁大王”未來之路更加撲朔迷離。同樣的，以蜂蜜柚子茶一炮而紅的天喔國際這兩年也并不好過。
曾經靠著范冰冰代言，以一款“蜂蜜柚子茶”打響名氣的天喔，從2018年就迎來了水逆之年，老板林建華失聯被調查，25歲的少東家林奇被趕鴨子上架，倉促接班，工廠停產，高管集體辭職，公司運作幾乎陷入停頓。這家年銷售50億的飲料巨頭，很明顯已經走向了衰落——在今年國慶假期后不久，天喔國際終于交出了2018年的業績公告，然而奇跡依舊沒有發生。業績報告顯示，2018年天喔國際的整體表現極為慘淡，由盈轉虧，實現收益15.48億元；較上年同期的50.18億元減少69.2%；毛利1.80億元，同比減少80.2%。股東應占年度虧損為約人民幣41.7億元，去年同期則溢利1.6億元。與其他快消品企業不同，始創于1999年的天喔國際，即做自有品牌也做經銷商。天喔國際自有品牌中，旗下涵蓋蜂蜜柚子茶、炭燒奶茶、冰紅茶、C滿E、金貢泉等各色飲品。除此之外，還有休閑食品，早在2012年，天喔集團的干果業務中，杏仁和開心果更是摘得市場第一的寶座。而其曾代理分銷的就包含馬爹利、軒尼詩、加州樂事、紅牛等知名品牌，并且將雀巢第一罐即飲咖啡帶到了國內市場。憑借張學友、李宇春、李敏鎬、黃曉明、吳秀波、周冬雨等一大波明星的代言，天喔國際旗下自有品牌一路高歌，2014年-2016年，天喔國際自有品牌的營收占比從33.5%上升到43.7%，天喔國際全資控股的天喔食品集團在2016年銷售額超過52億元。不過，到了2018年，天喔國際的自有品牌產品業務的收入銳減58.7%至7.61億元，占2018年整體收入的49.1%。旗下第三方品牌產品的收入也減少75.2%至人民幣7.87億元。根據天喔國際此前發布的公告顯示，從今年5月2號開始，公司就已經和時任董事長，也是天喔創始人林建華失聯。而其家人則是表示，林建華因為涉及南浦食品的問題，正在協助有關部門的調查，歸期未定。此后，該公司聲稱旗下存在多個董事會和成員并不了解的信貸和貸款，涉“異常交易”款項數十億元。2018年6月29日，25歲的林建華之子林奇臨危受命，出任天喔國際董事會主席，同時免去林建華董事會主席、執行董事及行政總裁職務，并指“本公司認為林先生未能履行作為董事之受信責任”。在林建華事件之后，時任天喔國際執行董事、首席財務官、公司秘書兼授權代表林鏗、獨立非執行董事沈亞龍、獨立非執行董事劉乾宗、張睿價、王龍根，首席財務官吳文楠、執行董事及營運總監徐建新、執行董事和行政總裁嚴志雄等高管相繼離職。除此之外，天喔國際的股價也一路下跌至2018年8月13日停牌之時的0.38元/股，市值僅剩8.4億元，縮水79.23%。2018年11月12日，天喔國際一名債權人向開曼群島大法院提交了對公司的清盤呈請。與此同時，天喔國際也已提交傳票，尋求委任公司低度干預的共同臨時清盤人以進行重組，作為強制清盤的替代方案。然而，在清盤方案還沒落實之前，投資者已經開始關注天喔國際。2019年9月30日，天喔國際與上海智陽投資有限公司已就潛在投資公司、參與集團重組及公司股份恢復買賣事務訂立諒解備忘錄。董事認為，潛在投資者將有利于緩解公司財政狀況，并為達成復牌條件提供機會。一切正如天喔國際公告自述的那樣：“2018年是集團歷史上最具挑戰性的一年。”但，這種挑戰還將持續多久，無人能知道。編后：前事不忘，后事之師。
如今，整個食品飲料行業都面臨著創新升級的調整，大勢潮流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食品飲料企業作為傳統實體企業代表，既要有敢于革新、銳意奮進的意識，更要有以實業為本、勇于擔當的信念，才是行業之幸，消費者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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