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管清友
編 輯:允允
來 源:正和島(ID:zhenghedao)
政策是企業最需重視的第一變量
過去幾十年,金融監管遇到很多實質性挑戰,經歷了非常曲折的過程。
銀行、保險、證券,都經歷兩次大調整:
第一次:20年前,中金那次大調整。
第二次:2015年股災后發生的這一輪大調整。
整個金融監管在改革開放40年里,一直都在變動。調整肯定有原因。隨著市場經濟發展,監管的手段和方式出現很多變化,也出現了很多風險。90年代中后期那一輪金融風險中,廣國投破產、粵海重組、海發展倒閉清算……到現在,都有很多討論。
作為企業家,需要從歷史中吸取經驗、教訓。
對企業家來講,一個基本的教訓是:政策永遠是企業最需重視的第一變量。企業必須考慮一輪一輪政策、監管的影響及外部環境的變化,否則就會 “一將功成萬骨枯”。
監管經常滯后于實踐
過去,人民銀行既是中央銀行又是商業銀行,后來在財政和中央銀行之間設立中國人民銀行,財政不能再直接向人民銀行透支。
什么叫財政不能向人民銀行透支?就是人民銀行不能直接印錢給財政部。但在1993年人民銀行法確立之前,我們是可以這么干的。
后來,金融監管實行分業經營、分業監管取得了良好效果。但是在運行過程中,出現了諸多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在2012年以后。
2012年以后,整個宏觀環境、貨幣環境非常寬松,在過去10年里頭,中國經歷了三輪大寬松,2009年、2012年、2014年,就是企業家們通常說的放水。
放水有時是必要的,但放水一定是有效果也有后果的。最主要的問題是在放水時,沒能做好相應的監管。監管經常滯后于實踐,企業家跟資本市場打交道,一定要清楚這一點。這是監管的一個特點,也是作為發展中國家,改革過程中必然出現的現象。
用買醋的錢買醬油,行不行?
2015年后,貨幣當局和監管當局突然意識到金融風險。2015年發生股災,2016年底發生債災,國家宏觀經濟管理部門、監管部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之所以喊著要救市,就是感覺馬上要從券商、信托威脅到商業銀行了。證監會協調救市,但發現難度很大,不掌握情況和數據,很難調動資金。
所以,我開玩笑說,有兩個政府的職務是不能干的,一是中國足協主席,二是證監會主席。證監會無能為力是技術層面的問題,就是影子銀行體系的膨脹。很多民營企業很大一部分融資來源于非銀行金融機構、信托、資產管理公司。
當非銀行金融體系膨脹起來之后,就形成了影子銀行。這幾年金融資產波動,跟影子銀行膨脹有直接關系。2015年股災,2016年債災,2016年商品市場泡沫、房地產泡沫相繼出現,所以2017年出現了金融嚴厲整頓。
國家為什么要整頓?很簡單,企業做大了,海外并購那么多,資產維持在較高水平,這無可厚非。但是資產收益一定是波動的,越大的企業越是如此,資產有波動的話,負債端的問題就會爆發在國內,這就是監管當局和貨幣當局擔心的問題。
上世紀80年代,臺灣轉型期間也產生給企業加杠桿的問題。蔣經國曾給臺灣工商界講過一個買醋和買醬油的故事:
蔣經國說,小時候奶奶讓他出去買瓶醬油、買瓶醋,給他兩個桶盤,那時候小,一出門就忘了用哪個桶盤買醬油,哪個桶盤買醋,回去問奶奶,奶奶就笑了,說你這個家伙咋這么笨呢,這兩個桶盤哪個買醬油,哪個買醋都行。
蔣經國意思是想說明什么問題呢?是說在實體經濟領域,買醬油的錢拿來買醋是可以的,買醋的錢拿來買醬油也行,但是在金融領域不行,不能把買醬油的錢拿來買醋,也不能把買醋的錢拿來買醬油。
但是過去這些年,金融領域干的就是“用買醬油的錢用來買醋”的事。無論是資產管理公司還是財務管理公司、信托公司,無論是通道業務還是其它,基本都是這樣,過程當中資本是逐利的,逐利的特點一旦在杠桿和人性面前被放大,就變得無以復加,個體的理性就會導致集體的非理性。
資產公司從民間拿來錢,形成資金池,但當時沒有明確說這就是買醬油的錢,不能買醋,底層資產是不清晰的,甚至資產公司也不知道這錢是用來干什么。總之,錢一定要先到池子里,然后再從池子里拿錢干他們想干的事情。這時候,池子本身就成為一個黑箱了,開始追逐跨行業套利……
但是新的形勢下,過去的套路,不好用了。
錢為什么空轉?
過去10年,金融是個風口,而且周期很長,所以金融發展的速度非常快。
2015年時,中國金融業增加值占GDP的比重為8.35%,達到歷史峰值,高于美國和日本,也就是說中國在成為技術大國之前,先成為了一個金融大國。
這種金融泡沫化、金融過度繁榮引起了高度關注。當時的中央財辦副主任楊偉民同志出來講,金融和實體經濟出現了巨大脫節,確實出現了很大的空轉。
什么叫空轉呢?我給大家舉一個例子,比如說一家央企的財務公司,主要服務于央企內部產業,他可以從中央銀行拿到低息貸款。這是一般民企拿不到的。那么央企的財務公司就可以借錢給民營企業,他等于充當了“二道販子”角色。
很多民企拿到錢后,發現也沒什么可投的,資產收益率在下降,房地產調控又比較嚴格,所以很多上市公司拿到錢后又去買高收益的銀行理財。高收益的銀行理財一般是中小型銀行放出,中小型銀行拿到錢后,發現也沒什么需要,就又去買銀行之間的同業產品,資金就出現了空轉,造成各類資產泡沫化。
所以2015年的股災開啟了一個新周期——金融監管的強化。規避跨界套利和跨行業套利成為監管工作的重中之重。
收購牌照是下一輪機會
很多資金變相進入到股票市場,2016年7月,中央政治局開會第一次提出抑制資產泡沫的說法。于是,中央銀行就開始提升銀行間市場利率,收縮流動性。
糾偏微調過程中,整個影子銀行體系出現了一個崩塌式的下滑,企業感到融資更難了。但是企業家面臨一個新機會——收購金融牌照。
過去幾年業務很激進的一些中小型銀行,沒有錢補充資本金,但因為《巴塞爾協議3》對資本充足率有明確要求,中小銀行壓力很大(上市銀行可以通過資本市場融資)。如果此時企業有充足的現金流,幫助中小銀行補充資本金,就能成為銀行的精準股東。
過去幾年,很多企業財團收購了券商牌照,現在對于券商控股股東凈資產不低于1000億的要求,一旦實施,很多民企要轉手出去,因為A股的非金融類上市公司只有9家能滿足。
這類券商在北京、武漢、上海有很多,一些相對控股已經開始出售這類金融資產,券商牌照便宜了很多,此時民企如果愿意參與,是個不錯的機會。
私募領域正處于繼續清退的階段,P2P淘汰率逐步上升,第一輪整頓已經完成了,但P2P不會消失,未來很可能實施類牌照制管理。這對于已經上市的公司,是個好消息。
5個市場信號必須關注
從短周期來看,以下幾點變化需要重點關注:
第一,供給側改革紅利正在消退。中國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去產能淘汰的大部分產品是民企產品,環保風暴也導致很多民企被關閉,引起上游產品的價格上漲,很多國企表現良好,上游大宗原材料較好。但這種情況將隨著總需求的下降逐步改革。
第二,基建投資拉動經濟越來越難。過去依賴“鐵公基”的投資拉動經濟已經不現實了,在4萬億的時候,很多企業盲目擴張產能,結果陷入到高杠桿或產能過剩境地,現在企業吸取經驗不會過于盲目。
第三,搶出口的效益將被逐漸弱化。
第四,金融下行還在繼續。金融下行周期不是一兩年就可以結束的,都是以10年為單位。上輪金融下行周期自2008年開始,2016年才算結束。這一輪至少還要3-5年,資本寒冬確實是存在的。
第五,房地產將進入大分化期。按照現有土地制度和區域發展不平衡性,一二線城市房價還有上漲的空間,不會出現東京那種20年連續下跌情況,三四線城市面臨去庫存困境。
目前中國的名義城鎮化率只有58%,實際城鎮化率約在42%,從42%到58%之間,還有很大增長空間,更何況從58%到80%過程中更大的空間。建材類企業、房產開發企業短期的問題主要是過好冬,管理好資產流動性,不要太盲目,靜待春天到來,中國房地產市場再有20年的白銀期問題不大。
從長周期來看,中國企業家也不用太擔心,全球最大、最賺錢的市場仍然在中國,越南、印尼等東南亞國家市場,根本替代不了中國。
東南亞有兩個國家表現很搶眼:一是越南;二是印度。雖然印度的基礎設施、土地制度還沒法跟中國比,但未來還有人口紅利,經濟增速已經超過中國,小米、OPPO等中國手機廠商已經開始深耕印度市場。
投資市場馬太效應凸顯
從微觀角度看,投資市場也面臨大洗牌過程,優質項目越來越少,頭部化現象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多LP把錢投給頭部項目,這也符合資本寒冬里的正常狀態。
項目端和機構端相互影響,讓馬太效應越來越凸顯,大的項目、優質的項目也越來越愿意找明星資金入股,可以互相加持。
但問題在于,創業公司管理100億和管理500億是兩回事,能管好100億,不一定就能管好500個億。
都說二級市場有希望,希望主要有兩點:第一,低估值;第二,科創板。
股票市場現在的估值太低了。現在估值體系正在重構,從發行制度角度講,從審批制到核準制,今年要落地注冊制。
中國外部發展環境也在發生很大變化。中國的上證指數、深證指數、創業板指數估值在國際市場里都不算高,形成了美股高估值,中國股市低估值并存的現象。科創板能夠為整個市場帶來一波熱潮,在未來有兩個意義:
第一,注冊制。
第二,在注冊制之下,實現科技企業、獨角獸企業公允的市場定價。
什么叫公允市場定價呢?就是不要犯很多企業的錯誤,定一個特別高的發行價,結果導致破發。他們為什么要定高發行價?因為過去幾年中國出現了一二級市場倒掛現象,發行價定的太低,對投資人說不過去。
這么些年,內地IPO企業一直往香港、美國跑,就是因為大陸資本市場沒提供這樣的機會,缺少相應的機制。
科創板的推出,一定會跟港交所、納斯達克形成競爭關系,這種競爭,實際上早就該開始了。中國資本市場交易所的改革,必須借鑒石油、電信領域的經驗——同業競爭。不實現同業競爭,都是國有企業,一定會形成壟斷,導致企業大量赴境外IPO。
長期看,恢復信心最重要
這輪金融大調整中,前期監管有些過于嚴厲,微調是非常必要的。
2019年金融市場會更松動一些,易綱行長講過,影子銀行是必要補充。政策松動了,但流動性多堆積在銀行間,民營企業還沒有享受到這種陽光,“存款準備金率的堰塞湖”正在形成。中央銀行降準,商業銀行有錢了,但企業家投資信心不足,錢流不出去。
要消除經濟悲觀預期,恢復民企信心最重要:
1,相對力度較大的寬松政策,但存在一定負面作用。就像2009年、2012年、2014年三輪大寬松,我們都經歷過;
2,采取措施恢復企業信心,讓民企敢投資、愿意投資。這個不出實招,是很難的。
一些民企參加領導座談會,問效果怎么樣,都說特別受鼓舞,很激動。但一說加大投資,就都要先看看再說,大部分企業都是這種狀態。很多企業對自己的產品和技術有信心,所以2019年關鍵是要看能不能恢復信心。
在周期波動時期,企業家佛系一點也好,能夠保持內心平靜。希望企業家在這樣一個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時代 ,能夠保持頭腦冷靜,保持航線的正確,規避風險,抓住機會,并且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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