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貓會說話，貓咖里一定充滿了惡毒的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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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一旁的“黃胖子”不斷地重復這句話。

幾個月前，它還是一只肥碩的橘貓，貓如其名，如今它竟活活地餓出了“排骨線”。

玻璃門外面人來人往，不時有人駐足觀看，對著門上面手指粗的鐵鏈子指指點點，嘗試著推了幾下，便默默走開了。

可愛的貓咪坐在籠子里被欣賞

幾個月前，這里還是一個像模像樣的貓咪咖啡館，我們這二、三十只貓都是店里面的“貓侍應”。

但如今，貓咖已經面目全非。貓屎、貓尿覆蓋了地磚原本的顏色，惡臭讓貓窒息，屋子里面雜亂不堪。貓糧、水的供應十分有限。

貓咪生活條件堪憂

身邊的貓朋友大多得了病，身體健康一點的也是滿臉眼屎，淚痕都快垮到地上了，個個都是沒精打采的樣子。

店主，也就是我們的掛名鏟屎君，隔幾天會過來一次。但是這個頻率只能保證我們活命，卻完全保證不了我們的生活質量。

生活頹靡不是我的意愿

我被餓得有些恍惚了，竟然想起了剛“入職”的時候——

三年前，我還是一只趴在貓舍里等待出售的金吉拉，從未想過，迎接我的會是一個“特別”的大家庭：

餐廳里到處都趴著懶洋洋的貓，一只，兩只，三只……根本數不過來，角落里還擺著幾排鐵籠子。

后來我才知道，這個地方叫做貓咖啡館，是供人們一邊用餐、一邊擼貓的地方。

貓咪咖啡館里眾多同伴

人類的喜好令我無法理解，這里的居住環境簡陋，很多貓擠在一起生活，根本沒有充足的活動空間，而人類的用餐環境就更糟糕了：

通風不好，貓屎尿的味道極重，貓毛滿天飛，人們竟然還能在這里談笑風生地吃東西？？？

“還是有幾個良心貓咖的，不過我們沒有這么好運，在那樣的店打工。”黃胖子是第一位和我搭訕的貓。

黃胖子悠閑地甩著尾巴說道：“有些貓咖是帶有公益性質的，在里面做侍應的都是流浪貓狗，店主讓它們與客人互動，這樣能增加被收養的幾率。”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兩只貓咪擠在一個窩里

每一天，貓咖啡館里面的貓都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客人。“同事”喵小白個性活潑親人，對于陌生人的撫（wan）摸（nong）也不太會抗拒。

它也是我們中間“經歷”最豐富的那個：被熊孩子揪過尾巴、被一身社會裝扮的小姐姐抱在懷里強行合影，也試過被人擼了好幾個小時。

好在它是布偶貓，沒有發過火，也沒有抓傷過人。

我就不同了，我比較喜歡在客人進門時默默地觀察他們的行為。

看著窗外發呆的貓咪

對于那些鬧騰的客人，我常常是努力地蜷縮在角落里，擺出一張“萬年厭世臉”，讓他們能夠知難而退。

當然，在職的這三年中，我也碰到了令我難以忘記的客人。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躲在咖啡店的一角，卻被一位沒有素質的中年女性硬生生地給揪了出來。她把我按在地上給她的小兒子玩，那個熊孩子還拔掉了我兩根胡子。

當時店里面的客人比較多，人類店員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遭遇，毫無反抗能力的我只能任由他們擺弄。

幸好，當時有一個不太愛說話的小姐姐，一把把我奪了過去：“你這是在虐待動物！”

能看得出來小姐姐是容易害羞的類型，幾個字剛說完就漲紅了臉。

一整個下午，我都因為受驚藏在凳子底下。她就默默地陪在我旁邊，看著書，就像一個虔誠的守衛者。

現在想來，那真是一段美妙的時光。可惜，她沒有再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不了這樣“虐貓”的貓咖。

“日本的貓咖最爽了，他們可是有法定工作時間的，只能早八到晚八提供服務。”黃胖子無奈地甩了甩自己的粗尾巴。

“我也羨慕，我已經感覺身體被掏空了。”一邊說著，我一邊用后腳不停地撓著身上的貓癬。

患上了“重病”，身體格外難受

這貓癬是被喵小白傳染的，平時我們從早到晚地“接客”，睡眠嚴重不足；還要被不認識的人狂擼，心理壓力巨大，抵抗力變得很差，特別容易有“貓病”。

喵小白是貓咖里面出了名的“病秧子”，只要是與它接觸的客人得了什么“人貓共患病”，它一準會被傳染。

人身上攜帶的病菌非常多，店家又不讓客人脫鞋、消毒，成了我們染病的其中一個源頭。

“喵小白呢？”黃胖子四處望了望，“上次它吃了客人喂的食物，得了腸胃炎，被送去寵物醫院了，現在還沒治好呢。”我加快了瘙癢的速度，感覺爽多了。

雖然貓咖有明確規定，客人不能私自投喂，但是仍然有不少人會隨手喂我們一些亂七八糟的食物。

巧克力是貓咪天生的克星

這讓我想到了自己的驚險一刻。

曾經有個客人見我可愛，就把自己蛋糕上面的巧克力遞了給我。我剛要吃，就被店員制止了。現在想想，夠驚險的，差點“服毒自殺”了。

“那次……”我剛想跟黃胖子吹噓，就被客人一把抱了起來。

只要沒有生大病住院，就要繼續接客，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傍晚，外面的月色很美，屋子里的燈光卻晃得我睜不開眼。貓咖快到關門的時間了，店里的客人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斜倚在窗邊，想盡量地靠近月色，從屋子內的嘈雜中抽離出來。

夜色那么美，貓咪也想出去走走

外面的那些“自由喵（流浪貓）”開始活動了，巡視著自己領地上的獵物，雖然會餓肚子，但它們的蹦跳充滿了活力。

抗爭還是沉默，是我們貓咖永恒的議題，也是橫在我們每只貓心中的難題。

老實說，我早就不具備捕獵的能力了，但我依舊很羨慕那些自由喵。至少它們有選擇的權利，可以繼續流浪，或者去碰個瓷。

“自由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一直以沉默為榮的“默默”罕見地發了聲。默默是一只無毛貓，雖然它和我們同歲，但是它總是顯得比較深沉，很少加入我們的討論。

店員形容默默的詞匯就是“喵狠話不多”，它的英雄事跡一直是我們的談資。

它撓過的客人可不止一位，大概是貓咖賠客人醫藥費賠得太多了，后來店員都會向客人介紹一句：“這只貓的脾氣比較火爆，您最好不要惹它。”

即使發生事故，剩余貓咪依舊要“接客”

默默的“大佬史”并沒有持續太久，自從與它交好的英短小灰去世了，默默就收斂了很多。

小灰有點像人類的“憤青”，對于自己的處境十分的不滿，總想著要憑借一貓之力改變命運。

它趁著店員開門的時候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卻被迎面而來的轎車撞死了。

在貓咖行業，與“命運”抗爭的貓很多，被車撞死、跳樓的貓也不占少數。

我沒有勇氣嘗試，只能旁觀、忍受這一切。

門外的人越聚越多，“咔咔”，玻璃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鐵鏈崩緊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

有人努力地從縫隙中推進來了一點貓糧和水，我們幾只貓像看見了山珍海味一樣，蜂擁而上。

一點點食物對他們來說都無比重要

之后的幾天，經常會有人來看我們，帶來一些貓糧、罐頭，就連店主露面的次數也增加了。

又過了幾天，我們被裝進了籠子，被送去了不同的地方。

我被送到了一戶愛貓的人家里，夫妻兩個知書達理的，家里有一個10歲的女兒，已經成了我的御用鏟屎君。

還有一只蠢汪，現在是我的御用毛毯。

幸運的被收養

偶爾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我還是會想到那些死去的、亦或是逃跑的貓同事，感慨它們沒有再多撐一會兒。

有時候，我也會感到無奈，因為倒閉的貓咖還有很多，像我一樣遭遇的貓也有很多。

不知道它們現在是不是還在餓著肚子、忍受著病痛的折磨……

（以上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