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商業街探案 (ID:bustanan)夏志
“再來一次?我肯定不搞餐飲了。”Jerry坐在空蕩的門店里,苦笑地嘆了口氣。
人到中年40不惑,從500強辭職跳入餐飲火坑
40多歲的Jerry是浙江人,大學畢業后進入了一家總部位于上海的500強知名外企。他用了10多年時間,從一個銷售人員做到帶著十幾人團隊銷售主管。
作為一個在上海安家落戶的外企高級白領,看起來Jerry有著讓不少年輕人都羨慕的職業成就。但人到中年的Jerry卻很清楚,即便有所不甘,但沒能在35歲前更上一層樓的他在外企里已經很難突破職業瓶頸。
18年年初,父親的一場心臟手術,讓職場里高不成低不就的Jerry下定了辭職創業的決心, 一是為了有更自由的時間照顧家庭,二來他也相信以他的能力可以自己找出一片天地。
躊躇滿志的Jerry選擇了餐飲作為自己的職業新起點,但當他作為餐飲老板開始一段新的職業之旅時,他才明白了那句“一入餐飲深似海”。在開了兩個難算成功的門店后,Jerry覺得心累了,在店門口掛出了轉讓的招牌,也成了疫情后門店轉讓大軍中的一員。
來自500強的管理經驗,沒能幫助Jerry從茫茫餐飲競爭中脫穎而出。這兩年對Jerry來說,比他在外企摸爬滾打的十多年更累。“及時止損,不當賭徒,這大概是外企生涯給我的財富吧。”Jerry說。
快餐和奶茶的奪命二選一,他選了快餐
當初選擇了餐飲創業,Jerry原因有兩個:一是認為餐飲是剛需,市場大;二是覺得自己在外企管了半輩子銷售,飲食品味也好,管好后廚、服務員還是能做到的。
正如所有剛剛一腳踏入餐飲圈的生意人一樣,Jerry想到了奶茶和快餐。而比起現在的牛肉面,一開始他其實對奶茶更感興趣。
和很多餐飲業的外行人一樣,Jerry覺得奶茶毛利高、啟動快、需求旺,所以在2018春季辭職時,先咨詢的就是奶茶加盟,而那陣子也是奶茶創業最火的時候。
但打聽了一圈,Jerry發現奶茶加盟的痛點不在于加盟誰,而是在于“你找不到要加盟的品牌。”他解釋:“很多牌子,他做好了以后,成網紅了,然后你想去加盟,其實你根本找不到,要么是直營不開放加盟,要么就會遇到一堆掛著羊頭賣狗肉的。而且我發現泄密很嚴重,只要你一在外面咨詢,就會有數不清的電話。”
Jerry曾遇到過一個自稱一點點的區域代理,過去咨詢后,對方說一點點的資源沒了,再推薦個其他的一點點旗下的品牌,更便宜,Jerry冷笑:“這都是當年電腦城玩剩下的招數啊。”
Jerry后來又見到了山寨鹿角巷,簡單來說,臺灣的鹿角巷在內地火了后,有內地商家就看準時機搶先注冊了商標,然后開放加盟,有些老板交了加盟費時都不知道自己加盟的是山寨品牌,對方收了錢后,只是幫助做做門店,連原材料、配方都不管,味道可想而知。Jerry到底是職場人,品牌意識很強,咨詢過臺灣總部后,徹底打消了做奶茶的想法。
在奶茶的道路上設了路障的Jerry,轉向了另一條很容易想到的車道——快餐。
進駐“鬼城”,跳入死亡選址深坑,30萬打水漂
對Jerry來說,做如今的面館是個計劃外的事情,只是因為了解到有個杭州品牌在招加盟,然后自己前后跑了3次杭州,覺得靠譜,就做了。而跑杭州的原因居然是因為自己是浙江人,覺得家鄉親切。
Jerry求穩,所以考察時的重點是連鎖品牌的穩定性。他了解到,其考察品牌背后公司旗下有200多個加盟品牌,而后期的服務團隊是固定的,也就是說,假設選的品牌做不好,還有其他的品牌可以轉。
真正打動Jerry的是該公司的“樣板間”。這家公司在杭州一個工業園區,寫字樓很多,于是盤下了一個寫字樓的B2層做旗下200多個品牌的樣板間,一是給前來參觀加盟的客戶參觀品嘗,二是把樣板間做成了一個美食城,對外開放,等于是工業園里公司職員的食堂,這讓Jerry覺得這家公司有點想法和能力,餐飲品牌雖然多,但是能經受市場的考驗,證明供應鏈比較穩定,所以就決定加盟,在前期包括從加盟費、原材料費、租金,人工共投了30萬。
以為找到靠譜品牌的Jerry卻在2018年7月開業到2019年2月退場把這30萬完全賠掉了。
Jerry認為選址直接決定飯館的生死,這讓他決定把專業的事兒交給專業的人,找了一個商鋪中介。不久,中介給他推薦了一個位于浦東的“黃金旺鋪”——由萬科操盤的,即將開業的小型商場。
中介告訴Jerry:“此地現在是萬科的商場,未來又是兩條地鐵線的交叉口,不要看現在修路導致人流量不是很大,但在以后那肯定是個人流量爆發的地方,最多半年時間,兩條地鐵線就會修好!那個時候就肯定不是現在這樣的價格了。所以現在入手肯定是最佳時機,半年后不想開了轉讓出去,說不定還可以賺一筆。”
“半年通地鐵?我都沒堅持到半年。如今兩年了,聽說那邊的地鐵還沒影兒。”現在的Jerry悻悻然說道。但當時的他信了,最終以6萬的入場費,26000的月租金進入了光合新作中的美食城“食力屋”。
到了商場正式開業沒幾天,Jerry就后悔了。這個被吹的天花亂墜的“黃金旺鋪”,開業之后人氣低迷,美食廣場的人流有時甚至一天過不了百,根本沒法正常經營。而由于一邊臨江一邊封路,外賣生意也一樣慘不忍睹。
看到美食城里大部分商戶都和自己一樣沒有餐飲經驗,Jerry似乎明白了什么……
后來,周圍的老板陸陸續續都撤走了。半年之后,實在看不到希望的Jerry也只好愿賭服輸,撤場走人。
直到今天,這座名為萬科光合新座的商場依然猶如鬼城,等著種下一茬又一茬的新韭菜。不過,這已經與Jerry無關了。
再次創業,生意好轉,卻遭遇疫情,貼出“旺鋪轉讓”
不甘心放棄的Jerry在第一家店關門后,決定吸取教訓再試一次。這次,他開到了上海正中心的人民廣場附近。
Jerry總結了兩條經驗教訓:一是親力親為,二是事無巨細。這次從選址到開店,從前廳到后廚,Jerry一點都不敢馬虎。在后來的一段時間里,這些努力都轉換成了經營成果。
Jerry的第二家店選在了南京東路的一條交叉路上,距離南京東路主路不遠。
本來人民廣場是上海的城市中心,整片區域日常都相當熱鬧,而Jerry的新店附近又有辦公樓和上海書城等穩定的人流。雖說70平的店面每月的租金足足4萬元,但相比身處萬科的鬼城之中,Jerry可謂心里有底多了。
事實上,這一次Jerry的經營情況確實好了不少。日常的交易額能達到6000多元,即便就面條、米粉的品類并不適合外賣,每天中午的爆滿也能讓店面盈利。這讓Jerry看到了未來“躺賺”的可能性。
Jerry說,他覺得飯店產品的味道還是不錯的,很有融合的味道,本身口味偏臺灣香港的風味,因為廚師是四川人,又加了些辣味,反而很受歡迎。但最重要的還是自己上心,肯投入精力精細化管理。
比如面條、米粉等食材都是加盟商可以自行選擇的,他覺得公司提供的面條太硬,于是跑了幾個知名的交易市場,和廚師一起試面,最后找到了更好的原料,甚至后來還有好幾個加盟同樣品牌的老板,找Jerry要供應商的聯系方式。
再比如店里的衛生狀況。除了顧客看得到的外場一天三次打掃,后廚也是訂了一條條的規矩制度。剛開始員工都覺得麻煩不服氣,不過沒幾個月流程制度化管理的優勢就顯現了出來,即便人員變動也沒多大影響。這還一度讓他的小店被市場監督局評為模范衛生飯店。
經歷了半年的運營,前期投資已經差不多快收回了,Jerry也正琢磨怎么進一步利用互聯網平臺提升營業額,補足短板。他開始和各種前來推銷的業務員接觸,嘗試各種從未接觸過的網絡營銷手段。其中大部分都收效甚微,面食快餐的品類,外賣不太好賣,團購也不太好推,這讓Jerry有些煎熬,但卻因學習而充實。他慢慢覺得在餐飲業還要學很多東西,再也不敢認為自己外企精英能搞定一切。
可是就在Jerry努力學習的時候,疫情來了。對整個餐飲行業來說,疫情形成了核武器一般的打擊,Jerry的店也沒能幸免。在經歷了兩個月的停業之后,各行各業已經在陸陸續續恢復經營,但大部分實體企業還沒有恢復到一個可以健康運轉的狀態。
目前,Jerry的門店和大部分快餐店相似,營業額只能恢復到疫情前的30~50%。而兩個月無所事事的Jerry在家練出了大廚般的手藝,想到這兩個月讓大家都開始習慣了自己做菜,Jerry對快餐的前景更是擔憂。
最終,Jerry在店外貼上了“旺鋪轉讓”的招牌,也找到了我們,希望我們幫他看看是否有人對他的門店感興趣。
“對于高客單價的產品,比如日料串串啥的,這位置是不錯的。至于快餐,我覺得需要掂量掂量。”Jerry若有所思地告訴我們,同時又似在喃喃自語“餐飲我是不干了,以后能干啥呢?等轉出去了再說吧。”
-END- 主編丨陳青 (部分圖片來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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