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高寧退休,弟弟真情撰文:想牽著哥哥的手,再去一次外婆家

    在山東濱州,人們都知道“寧氏三杰”,說的就是寧高寧和他的長兄寧守誠、弟弟寧光。

    寧氏三杰在各自領域建樹極高。寧氏長兄寧守誠,是中國第一批博士生,是美國斯坦福大學博士后高級研究員。
    寧高寧,曾任中糧集團董事長、中化集團董事長。
    小弟寧光,2015年12月7日當選為中國工程院院士;寧光現任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副院長、上海市內分泌代謝病研究所所長、上海市內分泌代謝病臨床醫學中心主任和國家代謝性疾病臨床醫學研究中心主任。
    近期寧高寧退休,寧光院士寫了一篇回憶文章,他筆下的往事,是記憶中的兒時美好。

    寧高寧退休,弟弟真情撰文:想牽著哥哥的手,再去一次外婆家

    兒時最踏實,哥哥牽著我的手。成年了有事還要問哥哥,這樣才踏實。今天(8月26日),哥哥退休了,猛然意識到,哥哥老了,我也老了,兒時竟然成了永遠的記憶,竟然那么久遠,或許這就是老了:兒時越來越遠,腰越來越直不起,話越來越多。哥哥還年輕,腰桿依舊硬朗,話還不多。

    爸媽年輕時忙于工作,大哥在爺爺家,二哥在姥姥家,我最幸運,一直在爸媽身邊。媽媽家全村姓高,外姓總讓人奇怪,二哥就有了“高寧”這個名字。

    二哥小學是在姥姥家,那是一座四邊漏風的岳王廟,而且要自帶桌椅,初中回爸媽身邊讀書總不能再隨母姓,就加在“高寧”前面加一“寧”,這就有了寧高寧這個名字。

    兒時最開心的是暑假與哥哥一起去看姥姥。姥姥家在高青縣,離我們居住的濱州市大概100里,那時交通不便,一放假就問媽媽要3塊錢,車票哥哥兩塊我一塊,天不亮就去車站,買票、候車、上車,車由北鎮,經小營、青城,到高青縣縣城所在地田鎮,每站要停半小時,至田鎮就中午了,下車,哥哥牽著我的手,還要背著我們兩個的糧食,因為姥姥家也沒有我們的口糧,急匆匆趕10里路,過李興躍莊、馮旺莊、宮王莊、胡家店4個村,才能到外婆家。

    烈日炎炎,饑腸滾滾,路途遙遠,崎嶇不平的鄉間小路,我真走不動,就坐在田邊澆地的水溝里賴著不走,哥哥牽著我的手,其實是拉著我,又要背著行李,就這樣,到姥姥家高旺莊時天色已黑。

    姥姥用那時真的是稱為豐盛大餐犒勞我們兩位,一次可以吃兩個咸鴨蛋!姥姥腌制鴨蛋的方法與眾不同,她是用鹽水和泥土而不是直接鹽水,因此蛋不是很咸,但蛋黃的“油”特別多!

    姥姥給我和哥哥蒸的饅頭不摻玉米面,特別好吃,把饅頭一掰倆半,鴨蛋夾于中,蛋黃“油”會流出,滴在手上,我很自然添手,姥姥邊用筷子佯打邊說“吃有吃相,站有站相”!饃夾咸蛋美味堪比現在的漢堡包!至今想起依舊垂涎欲滴。

    我能吃兩個咸蛋,哥哥只能吃一個。到了姥姥家,哥哥有一大群小朋友,捉迷藏,哥哥每次帶著我,但我人小笨拙成為累贅,哥哥牽著我的手狂奔,但總是最早被捉到,拖累哥哥及其同伴。同伴埋怨哥哥,他下次還是帶著我。

    我和哥哥總有爭吵,哥哥屬狗我屬兔,一見我們爭吵,姥姥就嘮叨“狗兔犯相”。哥哥帶我參加很多農活,為姥姥掙“工分”,姥姥老了,不能干農活了,“工分”要媽媽出錢買,哥哥必須參加勞動。

    上午,生產隊長敲鐘,大家在鐘下集合,我隨哥哥一起參加,哥哥年齡也不大,我更小,老鄉照顧我們,做點下手活。晚上要到隊里記工分,別人一天10分,哥哥只能5分,那時我知道什么是“半勞力”。

    一次,生產隊的牛病死了,全隊分,哥哥牽著我的手拿著洗臉盆去分肉,回來,姥姥一看除了一點肚皮上的肉其他就是下水肉,姥姥默默流淚,那時我知道了什么是人情世故,姥爺家是富裕中農,姥姥的娘家在劉胡莊,出身富農,成分太高,能讓我們參加分肉已是照顧了。

    姥姥會領我和哥哥去胡家店的供銷社打醬油買針線,我特別開心,因為姥姥會給我們買糖果吃,五顏六色的糖果放在一個斜口的玻璃瓶里,我眼巴巴看著售貨員伸手進去抓幾塊糖果出來,可他總抖手,糖果無情的落回瓶子,每次只有幾塊糖,姥姥平分給我和哥哥,哥哥很快吃完,就會要我送他吃,姥姥哄我哥哥饞您給他。

    回到濱州我告訴媽媽,媽媽說姥姥偏心,哥哥是她一手帶大,姥姥溺愛。爺爺偏大哥,姥姥偏二哥,我只有爸媽,那時好失落。

    我比較喜歡“打場”,就是將麥子收割后在場院再處理,脫穗、曬干等,太陽落山,哥哥又要牽著我的手帶我回家,姥姥已經已在院門等著我們。

    吃好飯,很多老鄉就陸續來到姥姥家,姥姥準備好煙葉和卷煙用的紙,老鄉們自己卷煙抽,聊天,大家等著“景陸”姥爺來,他認字,為我們大家念古書,姥姥雖不認字,但喜歡讀書人,于我,雖朦朦朧朧,卻是我最早接觸的“讀書會”,有三國,有水滸,也有三俠五義和西游記,我的古文底子也是那時打下的。

    “景陸”姥爺不來,讀書人就換成哥哥,崇拜啊,他能代人讀書!在我心里也埋下讀書的種子。

    姥姥會將油燈的燈線用針挑高,這樣亮光會更大,哥哥還是要湊得更近才能看清書上的字,第二天鼻孔都會熏黑,我好奇,“讀書會”結束,我也湊上去,不成想頭發被燒到,一股焦味絲絲作響,我卻更好奇,頭發被燒掉很多,哥哥聞到焦味,大喝阻止,可我的頭發已是斑禿,出門只好戴帽子。

    這或許是我在姥姥家哥哥照顧我失誤最大的一次。我那時虛胖,媽媽要求每天跑步,哥哥每天早上會叫我起床,圍著村子跑步,我不情愿,哥哥牽著我的手跑。

    姥姥老了,媽媽接她到濱州與我們住一起,我們也很少回高旺莊了。哥哥留學美國,姥姥身體越來越差,沒有等到哥哥回國,或許這是哥哥最大的遺憾。

    年齡大了,哥哥插隊、當兵、大學,沒人牽著我的手帶我了。我大學沒考上,到鄒平縣一中復課,挫折、失落,哥哥送我到學校,中午帶我和我一位同樣來自濱州市的同學爬到山頂,他買了三瓶啤酒一包熟肉,正是這份鼓勵,我考上山東醫科大學。

    其實,我一直疑問,這也或許他在華潤時建立了華潤啤酒的初心始發。大學畢業,大哥在美國,二哥在香港,爸媽已老盼我回家照顧,我回家鄉但心又不甘,哥哥回家探家,又是他鼓勵,我有了報考研究生的打算,大哥來信建議上海。

    兩位哥哥牽著我的手帶我又上路。現在,與哥哥聚少離多,但請教不斷,疫情期間,我參加新聞發布會,提出抗疫“三字經”,就是與哥哥商量到深夜。雖年近六十,哥哥還是牽著我的手。

    哥哥退休了。牽著哥哥的手,再去一次外婆家,那該多好。

    原創文章,作者:上海市內分泌代謝病研究所,如若轉載,請注明出處:http://www.kmwhg.com/25106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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